「金馬53最佳導演、觀眾票選,特殊的畫面處理配上馮小剛滄桑的嗓音,看美女范冰冰扮村婦如何對抗腐敗的官僚結構。」
整部片充斥太多過於明顯的符號象徵:無論是名字「雪蓮」(似雪般純潔又像蓮令人愛憐);可笑的「賈」聰明;還是光明鎮、跟最後開人大會的「安樂」廳,再配上過多的旁白,就像母親在孩子一旁的叨叨絮絮,把觀影的趣味全剝奪光了。
秦玉河在大庭廣眾之下戳破李雪蓮在婚前即發生性行為,讓她本來猶如死灰的心,一氣之下決定告他十年。而到大頭與她發生關係時,兩人在床第的對話挺有意思。雪蓮似乎對於大頭的功夫頗為滿意,在那一刻,雪蓮好像在整部片裡頭真正開心了!馮小剛為什麼要這樣處理?
我們可以回頭看他的《非誠勿擾》挖掘他對愛情的態度,但我想先從他的散文集《人生,就怕不鹹不淡》看,對愛情他這麼說:「什麼是愛情?愛是有壽命的,普天之下無一倖免。相愛是彼此被對方深度催眠。最好的結果是,兩人一起醒了。有的人以為自己是找婚姻的其實是找愛情的,有的人以為自己是找愛情的其實是找婚姻的。愛情你不一定能找到,死你一定能趕上。」(延伸閱讀:馮小剛散文集/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712232)
那麼他怎麼看待「性」呢?當然我們都知道潘金蓮的故事:她跟西門慶好上了聯手謀殺了自己的丈夫武大,成了罪人。(延伸閱讀:侯文詠讀金瓶梅/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438395)然而,李雪蓮在跟秦玉河結婚前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並不清楚,但是從有了孩子之後,二十年,再也都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了,作家胡淑雯在解釋自己的名字時說過:「淑,旁邊有三點水,好比提醒著我:人生有三種水得固定排出,不然必然會有問題產生,分別是汗水、淚水與淫水。」(延伸閱讀:哀豔是童年/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349101)
傳統的中國社會對於婦女的箝制是眾所周知的,但是即便到了當代,其實也並沒有太少。(延伸閱讀:百吻巴黎/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100kissparis)所以我想說的是,整部片觀眾或許會覺得雪蓮是不是太鑽牛角尖了有時,但是她除了鑽,她還能怎麼辦呢?這個男性/父權主導的社會(從全片發聲的官員全是男性或許藏有這樣的意圖),對女性下了判準,從不聽她的真假離婚案與背後的隱情(甚至片尾還提到了一胎化,種種「法」的制式冷酷;對峙的是華人講情/女性化的底蘊),到被公認為是「潘金蓮」的負面形象,和不信她不上北京告狀屢屢到店甚至要求雪蓮簽下保證書(更是荒謬!)這種種對於她情的壓迫,再加上慾無法獲得伸張,於是他莫可奈何,告狀(衝撞體制)成了她唯一的選擇、生命的出口。(延伸閱讀:胡衍南/食、色交歡的文本--《金瓶梅 》飲食文化與性愛文化研究,清大中文所博士論文)
於是,這也就不奇怪為什麼當她聽到秦玉河死了之後,會當場崩潰甚至想去自殺了。因為「平反」是支撐她活著的重要動力,而唇亡了齒理所當然就寒。她的生活沒了勁,就像被關久之後的罪犯為何出獄之後又會很快的再進入監獄,其實並不一定是他沒有悔改向善,而是這個社會已經他可以攀附的浮木支撐他了,所以他只想回去囹圄之中,再次受到桎梏,任其折磨但才能生存。說來弔詭吧?但人生有時還真的就是如此的耐人尋味。(延伸閱讀:刺激1995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AAzVYa3L31M)
再來說說畫面設計的部分,圓,是磨合,但這並不是善意的,只是因為沒有人真正的同理他人過,從法官、到縣長到市長,再到人大會,大家只想「大事化小,小事化無,推諉塞責,最好無事一身輕。」都只是有限度的仁慈、自掃門前雪的行為、以鄰為壑的心態;於是李雪蓮彷彿被圈套捆住、紮死了,她解放不了也逃不走。(延伸閱讀:親愛媽咪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hvGVUc8SWIQ)
而方框則是法理的規矩,像那高中訓導主任臭長的省長劈罵;或是在公交車時硬拽發燒的雪蓮下車那幕,都是那種不留情面、不容質疑的絕決果斷,就像直角一般,毫無轉圜的餘地。
那最後的寬幅銀幕,又該如何解讀呢?先來談談「看客」(延伸閱讀:看客也是兇手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5rfxoedIvlc)其實圓,不也是一種偷窺,而窺視正因為「不甘自己的事」所以才有趣。事情發生時,雪蓮遭千夫所指,事過境遷之後,雪蓮不只當面被揶揄,甚至連自己都講起自己了,彷彿說得是別人一樣。這究竟是看淡釋懷了,還是就像她對於體制的無力,對於人間的放棄呢?最後一格畫面,雪蓮的形象是當年挺身替自己辯護時的裝扮,一身勇氣與憤懣,但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空洞、無辜且可憐,令人不勝唏噓。(延伸閱讀:大路朝天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-9dCQVhP2ZA)
電影預告片: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Yh1I3igQT8s&t=19s
電影主題曲:來日方長(好哀傷)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WFQUOvYvLqs
電影推廣曲:我不是潘金蓮(好反差)/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96XzLq6MokI
原著小說: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500381
劉震雲談電影中的人性: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BtHXYpE2ZGQ
八分鐘讀小說: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84-6uOPh0iY
看更多影評: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chingyingwords/
故事劇情:7
氣氛營造:8
演技表現:8
題材鮮度: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