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評 當代的罪與罰 ──《拆彈少年》影評

電影從凶殘的士官長開著車，看到一名手拿丹麥國旗的德國士兵，於是下車，拳打腳踢、惡狠狠地往死裡踹，然後是片名──Land of mine──的出現，帶領我們回到二戰後的歐洲。

戰爭無論持的是什麼理由，它都是可怕的。更何況，當它還會殃及無辜的下一代。《拆彈少年》訴說得就是這麼一個故事。德國的青少年們被送往丹麥，要一次次、一天天冒著生命危險拆除數量龐大的地雷。首先他們得學習，學習如何拆解炸彈、學習如何更快地拆解炸彈。再來他們得適應，適應如何在飢餓中生存、適應沒有娛樂只有工作的生活。然後他們得接受，接受自己這樣的宿命、接受其他德國人的凌辱。這，就是他們的青春。（延伸觀看：被遺忘的孩子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_6MRiCSrJXg）

片中並沒有花太多篇幅去著墨每一個拆彈少年的心路歷程，卻放了蠻重的篇幅在士官長與這些少年的互動上。從一開始的暴劣到偷運糧食、甚至是一起踢球，還下放權限給路易。我們看到他跟長官的抗衡、跟整個軍隊的對峙，在國仇家恨的責任與人倫仁情之中，他在那拘束的小屋中，掙扎並且抵抗著，影片中最感人的一幕，莫過於是他和一名少年彷若父與子的交談，原來再怎麼堅硬的石頭終會軟化，原來那些所謂的恨，很多時候都只是我們自己，或是這個體制所建構的（延伸閱讀：想像的共同體／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468357）它存在，但是虛空；它彷彿不在卻又無所不在。而真實的生活經驗，其實才構建了我們的每一天啊。

生與死的一瞬之隔，在這部電影中是不斷被放大與凸顯的。從一開始測試時的驟逝、接著是因為嘔吐、相連的引線而導致爆炸，到最後，都已經拆完所有炸彈準備回國，上一秒還在談論重獲自由後要做什麼，下一秒就已灰飛湮滅了。如果生命是殘酷的，那整部片幾乎明亮與蔚藍的海洋卻沒有給他們絲毫的希望。

當然最讓人痛心的莫過於雙胞胎兄弟的相繼離開，親見兄長在眼前隕落的恩斯特，養了隻小田鼠，對牠說：「不要怕」，彷彿是繼承哥哥對己的呵護之後的再度移轉，其後他走進地雷區，對著當初哥哥騙麵包的小女孩，繼續承接著那份溫柔，替娃娃包紮，然而他的心早已隨著那場爆炸四分五裂，無法再拼補成原形了，這麼幼小的心靈，怎麼禁得起一次次的破損？接著是以遠景拍攝的爆炸，在藍天下白沙之上，轟轟烈烈，或許這就是導演對戰爭最「無聲」的控訴。

一個人的罪要贖就已經很難了；（延伸閱讀：蘇童的黃雀記／https://www.books.com.tw/products/0010587222）一群人的罪贖起來就更不容易了；（延伸觀看：烈日灼心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SbykxkogCrw）那一整個民族的罪，又怎麼還得起呢？於是我們在當代開始談起了「轉型正義」（延伸觀看：木擊者：穿越時空的正義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muaelzRYzII）（延伸觀看：台灣吧：228事件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UxSq7tDEAYw&list=PLIGbO1txzV4l9K1oZurwzkcsKNgRKHSrx）（延伸觀看：進擊之路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5lcP2d7B39A）（延伸觀看：超級大國民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L8UxPMxCX5k）人性的可貴在於同理；人性的光輝散發在救贖，大人世界的戰爭總是無可避免的牽連到無辜的孩子（延伸觀看：蒼蠅王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eHUs6jQCJ4Q），影片的最後，士官長完成了承諾帶著他們逃了，讓我想到了楚浮《四百擊》最後的經典鏡頭：跑啊跑啊，孩子跑啊，跑得愈遠愈好，可是啊可是，如果這個社會的本質還是腐壞的，那麼我們究竟能跑去哪呢？不禁想起魯迅先生的那句話：救救孩子啊！（延伸觀看：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TYW21CnBVsU）

不要覺得二戰離我們很遙遠，他也不過七十年，而且我們還有車臣、新疆、和敘利亞跟非洲內戰。（延伸觀看：敘利亞內戰／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XneubTzi6lw&t=4s）願觀影完的我們都能深警惕莫將仇恨放大、莫把情緒放大；莫以善小而不為，讓我們都能替周邊的人做些什麼，新年要到了，祝大家天天都能開心愉快，也別忘了這世上有多少人在痛苦中活著似乎永無寧日。

電影預告：https://www.youtube.com/watch?v=jtcNKvn5OCg