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曆像平日一般,被風撩起了頁擺,城市一樣喧囂得安靜,一場車禍就發生在這尋常的日子裡,妻子的血像是眼淚,在育豪被救護人員救走時,顫抖地從眼窩留下,眼直直的瞅著育豪,閉上之後,他們已是天人永隔。
第一次面對摯愛的死去,就像心敏拿連帽上衣給仁佑媽媽時,說的那句;「對不起,我沒想到。」,誰能想到,在這平凡期的日子哩,自己的未婚夫從生命中消失,就像那永遠寄不出的喜帖,成為了一抹灰燼。
房間是最能感受到存在的空間,所有的味道、習慣、生活痕跡都表留在那,就好像他還在,但還沒回家一樣。育豪每天只要看到鋼琴,就好像小雯還在琴上,彈奏樂曲;媽媽走進去仁佑房間時,不知怎麼地,我看了很難受;當弟弟拿著仁佑的一箱衣服走進房間時,一打開,所有的味道、記憶席捲上來,弟弟將外套披在肩上,想要感受哥哥的存在,那最後的一絲絲氣味,最後也忍受不了害怕的情緒,與心敏相擁而泣,哭得喘不過氣。
死人是無法解釋,也無法道歉的,原想打電話大罵肇事司機的育豪,一聽見已經死亡司機的媽媽,誤以為是兒子打來的電話,不停的要孩子放心,安心的走,育豪馬上心軟了,這種感覺,他也正在經歷,他們都是被失去摯愛,傷痛欲絕的生者。
所謂葬禮,告別式都是為了生者舉辦的,不管是什麼方法,都不一定是對亡者「好」,而是對生者的慰藉,亡者「好」,他們心裡也能好過一些。其中一場基督教的禱告會讓我印象深刻,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小雯好,其實不就是為了自己好,一些矯揉造作的言語,對於亡者至親來說更是二次傷害,神能帶他去哪?
而不管是育豪還是心敏,他們都試圖找一個庇蔭所,育豪找上了同事,心敏找了失智的爸爸,他們無法跟亡著的親屬交談,只會陷入加倍的悲傷,告訴一個不相干、記不得的人,是最不用負責情緒,也最沒有壓力的方式。’
每一次的超渡法會,都是在提醒生者,給生者一個期限,期限到了,就讓亡者好好地離開,每次的悼念,都是為了生者,願他能為亡者祈福,好好地放手,好好地說再見,那接下來呢?我想我們沒有答案,就是繼續活著。
而他們也各自尋找方法,對於摯愛的死亡,最一個了結,像是育豪將所有鋼琴課費用退給學生,除了想得到關心、慰藉外,他也想好好的為老婆完成最後一件事;而心敏則是去他們沒有機會去的蜜月旅行,感受原來應該享受到道美味及美好,代替未婚夫,用力的感受這一切。
鋼琴聲對於育豪來說,就是小雯的象徵,從一開始的不願聽見,到後來的釋懷欣賞,就是他對傷痛自我療癒的過程,鋼琴的樂音也像在交代育豪的心情一樣,從紊亂的亂奏,到後來流暢的音節,當音色再次響起,小雯好像在還在身邊一樣,一樣的溫柔且討人喜歡的在樂色中起舞。
育豪與心敏都曾嘗試自殺,畢竟失去摯愛就像失去靈魂的某個部分,但他們卻沒有勇氣面對死亡,育豪因為鋼琴停了,男孩看著他,而停止自殺的動作;心敏因為藥效不夠,只吐了一些東西,痛苦的醒過來。也許你要說是他們另一半的庇蔭,但我認為是他們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死亡,畢竟他們面對摯愛的死,他們很清楚愛他們的人會因為自己的死去,更加痛苦,明明有必死無疑的死法,但他們卻選擇了這種存活機率大的。
花開花謝中有時,我們都難逃一死,只是時間不同、順序不一樣,當我們正視傷痛時,它其實已經開始自我療癒了,就像最後在巴士上,兩個人懂彼此的傷痛,還是會疼,但都知道已經不再那麼撕心裂肺,就像在車上那個平安符一樣,平安,平安的有點諷刺,但我們都活下來了,手雖然還沒完全恢復,但快了吧!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,但該起來了。
故事劇情:9
氣氛營造:9
演技表現:9
題材鮮度: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