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評 《攔截記憶碼》觀後感：比記憶更重要的事？

  


　　背景是全世界只剩下聯邦政府與殖民地兩塊版圖的地球，一個不滿現狀的工人道格(柯林法洛 飾)，不論多麼拚死加班都比不上屬於聯邦居民的同事，想要藉著記憶碼公司體驗不一樣的人生（特務間諜），卻在正要開始施打藥劑時被操作者緊急喊卡，說他就是真正的特務間諜怎麼可以來玩這個（體驗和現實一樣的經歷頭腦會爆掉），同時有一堆機器戰警和執法人員闖入，被接著就開始男主角一頭霧水的莊周夢蝶人生。


【故事取材演進】

　　菲利普狄克的短篇小說《We Can Remember It for You Wholesale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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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1990年電影《Total recall》：阿諾史瓦辛格飾演的《魔鬼總動員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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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2012年電影《Total recall》：柯林法洛飾演的《攔截記憶碼》


【莊周夢蝶的兩種抉擇】

　　先來解釋一下什麼是莊周夢蝶，這故事出自於《莊子·齊物論》，大意是說莊子有一天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，翩翩然的飛舞非常快樂，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蝴蝶；後來醒來之後他變成莊子，他就開始疑惑了，剛剛那個那麼真實的幻象是夢嗎（莊子夢見變成蝴蝶）？還是現在這個當下才是夢呢（蝴蝶夢見變成莊子）？

　　一般人的論點是醒著就是真實，幻想或夢境都是假象。
　　但如果在夢中的體驗夠真實呢？記憶碼公司的人和體驗者說，這一切就完全像真的一樣，甚至有可能讓你不想醒來，那麼身處於那樣的幻境之中，當事者認為現下的狀態是真實的，孰真孰假又該如何評論？


　　這個論點套進電影來探討，電影製造了兩種選擇的開放式結局：

　　一、道格是假的，豪瑟是真的。
　　　　從記憶碼公司翻盤的那一瞬間開始，揭開了真相，所以主角夢中出現的逃亡畫面和梅琳娜（潔西卡貝兒 飾）都是真的，他自以為的道格和以往的人生記憶都是被不列顛聯邦總理「柯黑根」刻意抽換植入的假記憶，原本以為跟自己結髮七年的妻子蘿莉（凱特貝琴薩 飾）只是六週前被派來監視他的臥底，之後一連串的發展都是回到他真正的人生。
　　　　線索：蘿莉一開始安慰道格那只是夢、朋友哈利規勸他不要去體驗什麼記憶碼公司，好好面對現實，看起來像是暗示不希望道格碰觸到過去的真實記憶，能夠安分守己。
　　
　　二、道格是真的，豪瑟是夢想。
　　　　從記憶碼公司翻盤的那一瞬間開始，道格進入了幻象體驗，他將夢中與自己逃亡的梅琳娜具象化，展開了豪瑟這個雙面間諜特務體驗，並且因為這個幻境太過美好，讓他不想回到道格的現實，儘管歷經了許多掙扎懷疑，還是選擇相信此刻的豪瑟人生是真實的，揮別道格的人生。
　　　　線索：過程中不斷出現的〝記憶碼公司〞招牌，甚至連最後政府毀滅後重建的世界也在大樓出現超大的廣告招牌，不斷的置入性行銷引人疑竇，這一切都還在幻象裡。


　　這兩種路線的抉擇，在電影中段有一個分歧點，在道格依循線索逐漸了解到原來的自己（豪瑟）後，和梅琳娜攜手準備逃出公寓，此時在一樓大廳被眾多機器戰警包圍，然後他朋友哈利一個人手無寸鐵的被送進來和道格交涉，說他現在所得知的這一切都是假的，他還在記憶碼公司的機器裡沒有醒來，只要道格可以親手解決掉這個萬惡的執念（梅琳娜），他就可以重回現實人生的懷抱，回到穩定的工人生活，身旁有美麗性感又能幹的老婆（蘿莉）陪伴。

　　看著電影的發展，主角選擇槍殺了朋友而不是梅琳娜，先不論客觀立場的誰真誰假，這代表他更傾向相信梅琳娜這方才是真實的人生，更進一步的說，他比較喜歡這一邊的人生。（也更喜歡這邊的老婆？）


【過去的記憶重要嗎】

　　即使主角選擇了豪瑟這一方才是他真實的人生，他也有他所必須面對的苦惱和課題。

　　「如果我不是我，那我到底是誰？」
　　陷入困惑與茫然的主角，找上了反叛軍的首領馬賽亞斯，一方面是要找出他腦袋裡的深層記憶抽出「終止碼」以停止柯黑根接下來對殖民地的武裝破壞行動；一方面他也想要找回自己過往的記憶，找回真實的自己（卡爾豪瑟）。

　　馬賽亞斯的戲份只有一點點（因為很快就領便當），卻非常關鍵。
　　重點在主角與馬賽亞斯的一段對話，主角想要找回自己過去的記憶，但馬賽亞斯卻不建議他這麼做。

　　主角說「過去造就了現在的我」，但馬賽亞斯卻說「過去是記憶的一個環節，他會蒙蔽我們。」
　　重點在於他現在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，要「活在當下」而不是過去。

　　這段話為主角的選擇打了一劑強心針，不管豪瑟這個身分是真是假，重點是他選擇了這個身分生活下去，那麼就好好面對自己的選擇，不要再探究已成過往的塵封舊事，現在、此刻、當下的感受才是最真切和重要的。


【最後是延伸的閒聊】

　　一、真實和虛幻之間的真假難分，單看你選擇哪一方當作真實，讓我想到《刀劍神域》。

　　二、主角某一天發現以往的認知全都是錯誤的，讓我想到《遺落戰境》。
　　　　（延伸閱讀：《遺落戰境》觀後感：當所有認知都被顛覆 ）

　　三、主角失去某些記憶，倚靠微小的線索逐步推理，讓真相逐漸水落石出，讓我想到吳宇森執導的《記憶裂痕》。
　　　　原來也是改編自菲利浦狄克的科幻小說，難怪手法風格那麼相似。
　　
　　四、聽了馬賽亞斯一席話，忽然也很想失憶，切斷對過去所有的執著。
　　　　既然抓不住，放下也罷；活在當下，享受當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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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發表自痞客邦部落格《艾厲森夢遊仙境》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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