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哉問,電影到底是什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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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電影學家最愛問的問題,我還不知道答案,也許未來會知道,但現在我還不知道。
但我知道和社會鐵定脫離不了關係的。
因為,電影不太可能以一己之力完成,那是集合眾人力量所完成的藝術。從想法衍伸成劇本,再躍成影片,那是一個不斷轉變的過程。王家衛導演亦曾在一次訪談中表示,大家好像都覺得電影完成很常是按照導演的意思在走的,可是他自己也覺得很委屈,因為最後的成品跟他想的其實也不一樣啊。《青田街一號》的美術指導王誌成老師也在演講時說,他覺得美術做到最厲害,就是當他這個場景做好後,導演一來就有概念知道怎麼拍、機器放哪裡;演員一來就馬上知道怎麼演、進入狀況,這就是身為電影美術最棒的狀態。
一整個電影劇組這麼龐大,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想法,這就是電影無可取代的魅力所在,它不屬於一個人、它屬於一群人,而這一群人,代表著某種活在這個當下時空的想法,透過電影,傳達給觀眾所知。傳遞的力道也不會就停止在這邊,觀眾在看完電影之後,會做出相對應的舉動,來呼應自己所受到的影響。電影與社會之間的關係,就在這麼一拉一扯、一來一往之中所被窺見。這也就是為什麼透過電影來了解歷史與社會,會是最棒的方式。
而關於羈絆,執導《我們的那時此刻》的楊力州導演覺得,台灣人在世代之間很不熟,就像他先前沒有想過小時候聽媽媽哼哼唱唱的歌是從哪來的,但他希望有這麼一部片,可以讓大家看到那個歷史脈絡,牽動人與人、世代與世代之間的羈絆,讓台灣好起來,大家一起向前走。我在聽到他這麼說時,其實心裡很有感。小時候我媽在廚房做飯時,旁邊都會播蔡琴精選錄音帶,從〈相思雨〉唱到〈被遺忘的時光〉再唱到〈恰似你的溫柔〉,隨著炒菜做飯的聲音,叮叮噹噹響了我家每一個傍晚。老實說,我真的沒有特別在意我媽到底在聽什麼,只知道是蔡琴(還是看了錄音帶才知道的),當時不覺得怎麼樣,如過眼雲煙。直到我看了《恐怖份子》,最後那一吐,〈請假裝你會在乎我〉的音樂一下,是蔡琴!我的眼淚奪匡而出,為了電影,也為了蔡琴,更為了瞬間回憶起的往事。